最朴素的奢望-《浮生六记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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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《诗经?国风?郑风?女曰鸡鸣》
这是一对居之乡野的平凡小夫妻。天色未明,女人便温柔地催促身边的男人:“你听,公鸡已经打鸣啦。”男人睡意朦胧地答:“还早着呢,天都没亮。不信你看屋外的天空,还有许多亮闪闪的星星。”于是女人继续催促:“鸟雀们可都要飞啦,赶快起来去打猎。”然后又娇柔地在他耳边呢喃:“你把大雁射回来,我给你做最可口的美味。然后我们举杯共饮,祈祷白头偕老不弃不离。你我夫唱妇随、琴瑟和谐地过完一辈子,这日子该是多么的宁静安好啊。”
男人终于起床,却仍被女人的温柔体贴所感染,临行解下不算昂贵却随身携带的杂佩赠给女人,感谢她的款款深情,这才恋恋不舍地出门打猎去。
这样的温暖,必是芸娘所向往的。“投我以木瓜,报之以琼琚”,“琴瑟在御,莫不静好”,这古朴淳美的爱情,能闻到大地植物的芬芳,能咂出草汁的清冽甘甜,还有,盐的味道。
那便是最淳朴真实的生活,有汗水的咸,有谷米的香,有日子的甜。
古来帝王将相种,翠盖霓旌,佳丽如云,日子自是那烈火烹油,鲜花着锦之势。然而,一旦时运不济,再也挡不住风摧云裂时,便连身边的女人也保不全。杨玉环曾宠冠六宫,到头来却在玄宗的无奈默许下,殒命马嵬;南朝陈后主贵妃张丽华,曾是那“玉树流光照后庭”的倾城红颜,国破城倾时,却与陈叔宝狼狈藏身枯井,左不过当作红颜祸水死于刀下。曾经奢华,终又如何?倒不如山野村夫的平淡知足,不如君画我绣的温馨快乐。
处庙堂之高,思黎民之远,这是经邦济世的情操。在历史角色中,三白和芸娘只是普通黎民,他们无需肩负社稷苍生的使命,只需将他们的一生,尽可能过得幸福美满,贫时安贫乐道,富时诗酒年华,或者,买几亩田,躬耕陇亩,植桑种柳,像陶渊明那样,归隐田园,开拓写意版的桃花源,过淳朴逍遥的隐居生活。
五柳先生陶渊明辞官归隐后,妻子翟氏陪他走完了男耕女织的最后时光。萧统所著《陶渊明传》中说,“其妻翟氏亦能安勤苦”。翟氏一生追随陶渊明,“夫耕于前,妻锄于后”,日子过得辛劳却又闲适。
如今从陶渊明的田园诗中,我们仍能读到彼时他内心的充实宁静。
羁鸟恋旧林,池鱼思故渊。
方宅十余亩,草屋八九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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