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 昔事(一)-《解忧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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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匡胤抿了一口香茶,歉然笑道:“你今日歇得早,倒是我冒昧了,扰你清梦。”
解忧温言道:“不妨事。天气冷,吃过饭便觉得有些倦了,瞌睡了一阵,现在已经醒得透彻。官人急着过来,是不是出了什么事?”
赵匡胤点点头,将袖中捏了许久的诏书递予解忧,一面解释道:“赶着宫门下钥前送来的,说是皇贵妃动了大怒,过几日还要召见入宫,另行议处,夫人这身子……”语末的担忧,溢于言表。
解忧细读完,已然眉尖紧蹙,低声道:“病重昏厥当不当得殿前失仪尚且两说,又只是命妇朝拜,不是什么礼法大典,何故要下旨申斥?还有什么议处?”
“说是皇贵妃的意思。”赵匡胤便将王公公的话转述了一遍,而皇上要办长孙氏的话,他斟酌再三,一时也拿不定要不要透露给她。
解忧沉思了一晌,缓缓道:“长孙贵妃性子张扬,也是跋扈惯了,如今仗着身孕,硬要欺负人,倒也不足为奇。只不过,皇后与她素来不合,又极重视自己的贤名,这次却与皇上对她一味的纵容,倒是蹊跷。”
“也许是南面的战事还要倚靠长孙家吧。”赵匡胤含糊应道。
“那就是故意针对官人的?”解忧眸如墨丸,带着无尽的疑问望着赵匡胤。
赵匡胤犹豫了片刻,暗暗惊叹解忧的敏感,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瞒下去,只好苦笑道:“也许不是吧。”
解忧浅浅一笑,仿佛洞察了他难言的秘密,“如今长孙一门荣极一时。长孙都督虽非皇族,却也得公爵。长孙贵妃也晋位皇贵妃,倘若这一胎诞下皇子,虽非嫡子,也足以为国之储君。看似极大的好事,却又好像危险得很。”她说到这里,赫然停止,她当然有无数的猜疑,长孙一门自然是圣眷隆宠,权位至高,只需一场兵变,随时可以拥立皇贵妃腹中的胎儿为帝。纵然符氏无能,以柴荣的韬略,亦不可能置于如此危地。除非,另有隐情。
赵匡胤静静望着她,目光有些深远,语气如单薄如冰霜,“只是下了册封皇贵妃的诏书,大典未成,金册未予,一切都还可能有变数。”
解忧心安了大半,她想起之前赵匡胤对她说过的“树倒猢狲散”,嘴角便不觉牵起了蔑然的笑意:“若是如此,眼前的困境倒也不难解。”
“你有办法?”赵匡胤惊喜道。
解忧嫣然一笑,如春日般明媚坦然:“我替夫人进宫请罪便是了。”
“恐怕不行。”赵匡胤微微摇头。
“空手赔罪当然不行,若是我甘为宫婢,在皇贵妃宫中做一年的洒扫之职,她的气还能不能消呢?”她的话说得闲散轻松,仿佛在闲话他人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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