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 神伤-《清朝不是春天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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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德全适时的转了回来,带人砸了月华宫的门锁,在吱吱呀呀的声音中,别宫的门被打开了,随康熙踱步进到殿阁中,里面凌乱凌乱不堪,灰尘直扑人的鼻子,康熙拿出手帕,捂住了鼻子。放在花架上的花木早已枯萎了许久,就如它们的主人,芳魂已逝。转到了后院,放在窗台上的一盆修竹居然还绿茵茵的,霎时,让人惊讶于它的生命力,也让死气沉沉的宫殿有了一丝生气。

    “是朕赐给她的。”康熙指着那盆修竹对清月说道。

    “贵人地下有知,一定欣慰。”清月道。

    “朕不这样认为。”

    “奴婢多嘴了。”清月内心翻了个白眼,那你为什么告诉我:那是你送给胤祥母亲的礼物?

    “李德全,找人好好的打扫一番,务必回复成原样。”

    “嗻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这盆修竹,送到清溪书屋养起来。”

    “嗻。”

    “清月留下,你下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嗻。”

    风掠过破烂的纸窗,纸被风撕得唰唰直响。

    康熙踱步到一张炕桌前,抚摸着它道:“朕曾把这里当做了朕的家,享受着天伦之乐。这张桌子上,敏儿替朕缝过内裳,朕在这里喂过胤祥酥饼,他尿了朕一身的尿,朕还在这里和他们一起包过饺子,胤祥满脸的面粉……这里曾经是朕最喜欢的地方……”康熙说每一句话时,都带着三分柔情七分留恋,清月看得出来,这些感情都不是假的。“朕带你来这里,只想告诉你,朕不是绝情的人,只是被人骗多了,朕也只能比其他人多了一些谋算。”

    “奴婢以前错了,请皇上责罚。”清月再次跪下。

    “朕割舍了许多常人不能割舍的东西,不是因为想割舍,而是不得不割舍。清月,就如你的无奈。虽然情理不同,但势相同。朕的儿子们,或许和朕、和你一样,也有许多不得已,可此生此世他们的位置是注定没办法改变了!所以,朕希望与你交心,帮朕化解他们之间杀戮,朕真的想当个好父亲,好好待他们。”

    “您太看重奴婢了,奴婢不敢当此重任!”

    “索额图获罪时,太子都没为他求过一次情,可他为你求了朕;老八从来没有驳过观音图的面子,为了你,他主动纳了妾;老四冷得几乎薄情,你的跪求,让他为十三开了口;十三为了你,愿意弃朕而去,清月,朕问你,若你是朕,会不用清月这个人吗?”

    清月找不出任何语言回答康熙。

    康熙离开了,只剩跪在地上的清月。

    紫禁城永远不会眷顾流泪的人,胤禩已经有太长时间没有哭过了,哭泣似乎是上辈子的记忆,咸咸的泪流入嘴角时,他才发现自己哭了……

    额娘走了,他不敢相信这是事实,也不能接受清月和十三想策马离开紫禁城,永远的抛弃他!额娘还没看到他的成功,清月难道忘记了和自己的约定?老天,为什么失去的总是他?痛,让他周围的景物都变成了灰色。

    “爷,您要节哀呀。”观音图进来了。

    “你出去,让我静一静。”胤禩忍着情绪吩咐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胤禩!”观音图恼怒的冲他喊。

    啪~,胤禩挥手打了观音图一个巴掌。

    “你终于肯对我发火了。”观音图抱住了胤禩,“阿元,阿元,阿元……”观音图不断低喃道。

    “放手。”

    “不,我不放,阿元。”观音图有些撒娇。

    “你想做什么?额娘刚薨。”胤禩对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有些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“阿元,对不起,真的对不起,我不是有意害死连枝的。你打我骂我都可以,怎么罚我都可以,只求你别不理我,好不好?”观音图恳求道。

    连枝,胤禩和她都不可能再提起的名字,胤禩万万想不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提到她,她是笨还是故意的?胤禩重重的摔在凳子上。

    “你喜欢清月,我让我额娘帮你找皇阿玛讨她,她回来后,我一定好好待她,只要你喜欢。”

    额娘~,清月~,胤禩脸色铁青的注视着怀中的人,她的眼神是真诚的,她是想讨好自己的,问题是他不想在此时触及她们。

    胤禩愤恨地拉起观音图的手,粗鲁的把她丢到了门外,无视她的惊愕,重重地把门关上!没有心机是一回事,没有眼力劲儿又是另一回事。也对,从小到大,她无需看任何人的眼色,她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,察言观色四个字是给他这种人准备的——贱婢的孩子!

    “额娘——”胤禩朝天喊,凄凉的声音让整个府院都感到冰凉。

    殷钰听到胤禩绝望的叫声,慌忙从别院跑了进来,看到观音图害怕的望着胤禩的屋子,殷钰赶忙用力地去敲门房门,焦急的喊着:“爷,爷,您怎么了?”半天不见胤禩有回音,殷钰从奶娘的手中夺过弘旺,让弘旺叫阿玛,弘旺怯怯的叫了,殷钰嫌弘旺声音太小,一个劲的让弘旺大点声,弘旺又用力的叫了几声阿玛,却被殷钰的模样吓哭了,然而屋子中的人却没有半点反应,殷钰抓住观音图的肩膀道:“福晋,我们破门而入吧?”观音图看到胤禩听见弘旺哭都没有任何回应,更害怕了,哇的一声哭开了。殷钰一跺脚,吩咐太监们都去撞门。门撞开了,胤禩倒在地上,双目紧闭。大家七脚八手的把胤禩抬上了床,殷钰吩咐请太医,观音图则是扑在胤禩身上放声大哭,求胤禩原谅她,弘旺哭得更起劲了。

    太医来后,给胤禩扎了一针,胤禩缓缓睁开了眼睛,四周都是哭声。

    “嬷嬷把旺儿带下去,别吓着他。”胤禩吩咐道。

    等弘旺出去后,胤禩才问太医:“我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贝勒爷气滞神虚,故暂时昏厥。”太医回答道。

    “你去开方子吧,开好后,给福晋。福晋,麻烦你帮我熬药。”

    “爷,您还怨我吗?我错了,真的,我错了。”观音图一万分的后悔。

    “都不说了。”胤禩苦笑道。

    等观音图随太医出去后,胤禩招手让殷钰近前。

    “爷,您有什么要吩咐的?”

    “一会儿把太医请回来,我有事要问他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让福晋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殷钰明白。”殷钰含着泪水帮胤禩擦了擦头上的汗。

    一炷香的功夫,殷钰带着太医转回来,胤禩闭着眼睛问太医:“我到底是怎么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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