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当时段师傅正跟父亲学手艺,因为是家传,怕泄露了配方和工艺。一直在家里学习没去铺子里上工,这才算躲过一劫。 可是他的成分却改不了,走狗反革命家的狗崽子,从此没过过一天好日子。批斗、游街、跪玻璃渣,大夏天的被强迫穿着棉袄棉裤,冬天穿着单衣被赶进林子里伐木头,不伐够数冻死也不许出来。 二十几年的折磨,全家就剩他一个人了,沈国栋找到他的时候他也重病不起。再不治疗,也没多长时间可熬了。 沈国栋仔细考察了他的手艺,又跟他深谈了一次,几天后,段师傅去世了。 三个月以后,二龙山干休所来了一位新的面点师傅,大家都叫他周师傅。 周师傅一来就给各位首长露了几手,然后就有了自己独立的操作间和特批的材料供给。 “家里一老一小越来越挑食,吃饭靠逼着哄着哪行?!总得想点办法。”沈国栋跟小张叔叔无可奈何地感慨,眼里却都是幸福满足的光芒。 “放心吧,走得都是正当程序,谁都查不出来什么。”沈国栋安慰周晚晚,“等我再找个会做菜的,就不用愁你和爷爷的吃饭问题了!” “沈哥哥,你吃饭了吗?”杯子里的水汽熏得周晚晚的眼睛也跟着热热的,心里复杂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。 沈国栋愣了一下,然后更加放松地靠在椅子上,满足地叹了一口气,“我可不吃你这些东西,甜得发齁儿!” 那就是没吃了。 这些东西一看就是早上新做的,从二龙山到这儿,骑自行车总得一个小时,他一大早就到了,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,又什么时候出发的。 “我去给你做个粥吧!”周晚晚放下杯子站起来,有点不好意思,“我就会做这个,你可以配着大哥早上蒸的包子吃。” 上一次她进厨房,还是那年沈爷爷出事,为了给沈国栋减压,哄他高兴。想想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。 沈国栋把她又按回椅子上,“你是就会指挥我做这个吧!?”然后对着周晚晚瞪过来的大眼睛哈哈大笑,“你指挥得非常好!现在没你指挥我都不知道怎么熬粥了!” “我帮你把牛奶喝了,再吃几个包子,以后再吃你指挥做的粥吧!”沈国栋揉了一下周晚晚的头,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跟她商量: “吃完饭趁天还不热我们赶紧去钓鱼,我把给你定做的鱼竿拿回来了,中午我们吃清蒸鱼,我新学的,一点不腻,你肯定爱吃。” 沈国栋端着牛奶和包子过来陪周晚晚吃饭,又开始利诱她,“你看,你回来就得每天喝牛奶,我们回家多好!咱俩早上都不用忍这个又腥又腻的玩意儿!” “那你不要喝了,我们偷偷倒掉好了。”周晚晚去拿他的杯子,“以后你不要替我喝牛奶了,不爱喝就不要忍着。” 沈国栋一下移开杯子,仔细去看周晚晚的脸,“不高兴了?倒掉不怕阳子心疼了?我一口就闷了,没什么忍不忍的。就是怕我不在你还得自己喝,怪难受的。” 周晚晚压抑住内心的愧疚和心酸,调皮地冲沈国栋眨眼睛,“那给小汪喝好了!它什么都吃!” 沈国栋一下就笑了,马上来精神了,冲一直躲在门口想进来又不敢,探头探脑老半天的小汪招手,“进来!吃!” 第(2/3)页